最近几年,扎克伯格已经不再喜欢来中国闲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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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起,这个科技界金童开始学习中文。在留学生圈子里曾经流传过一个笑话:中国留学生女孩和外国男友决绝分手,可怜的小伙子失望地总结这段感情——“你原来并不爱我,只是想找我学英语!”
扎克伯格的中文初体验乍看起来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只不过角色发生了变化。2010年时,扎克伯格已经和华裔女友普莉希拉·陈交往了7年之久,这更像是一个美国小伙子缠着华裔小女生学中文的小算计。
同样在这一年,大卫·芬奇导演的《社交网络》上映。影片将扎克伯格创办脸书的经历戏说性地搬上荧幕,谁都看得出片子里的小扎是理工男中彻头彻尾的“混蛋”——物化女性、追赴权势、破坏契约。
谁知道电影和真实的扎克伯格有多少区别呢?谁又知道扎克伯格对待中国文化和华裔女友的热忱是不是随时可以凋零的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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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底的一天,清华有个留学生比较烦。
扎克伯格在清华经管院参加活动时全程秀中文,让原本准备担当这次重量级活动现场翻译的外籍学生大感失望。一年后,扎克伯格再次在清华作了中文演讲。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这时的普莉希拉已经从“陈小姐”变成了“扎太太”。
与爱情的力量不遑多让的是财富的力量。从2010年起,扎克伯格频繁地来往中美,反正有个华裔爱人,被人问到了就说是“私人旅行”、“回家探亲”。
2012年,在央视的一部以警察为主题的纪录片中,镜头在捕捉上海街头的巡警时,甚至能够拍到扎克伯格作为背景板。在不足一秒的镜头里,小扎镜头感十足,对着镜头喜笑颜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频繁的访问只用私人理由是不可能完全解释的,扎格伯格也亮出了频繁释放善意的利益底牌——脸书进入中国。
在社交媒体赛道上,轻博客模式的中国模仿者新浪微博已到达中天之势,即时通讯模式的微信还正在攻城略地,唯独个人主页模式的模仿者人人网堕入暮年。脸书以“原创正主”的身份突入中国,彻底挤死人人网,同时让中国人在扎克伯格提供的舞台上重新烧起个人主页热情,这样的商业规划似乎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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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看,扎克伯格的“中国心”显然不足以赢得中国的心。而时过境迁之后,他的“赤诚”也减弱了许多。
2019年10月,扎克伯格在华盛顿乔治城大学演讲时,一改此前对以阿里巴巴为代表的中国互联网的溢美之词,严肃批评正在国际化的抖音在内容运营上“配合了政府”。
“这是我们要的互联网吗?”扎克伯格问在场的学生。
驱动着扎格伯格对华热情和冷漠的,是他“进入中国”雄才伟略的最终命途。在前几年一番频繁尝试后,扎格伯格坦陈:“他们应该永远不会让我们进入。”
从扎克伯格开始学中文至今已经9年过去了,中国的社交媒体行业长出了自己成熟的业态。中国庞大数量的网民已经习惯在微信、微博、垂直社区APP上打发掉自己的在线社交时间,就算扎克伯格一股脑地带着脸书、Instagram、WhatsApp进入中国,能不能在社交红海中挤出生存空间也犹未可知。
这时候也只能希望扎克伯格在汉语水平上的收获,弥补得上他近几年的辛勤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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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伯格有一套自己的“政治正确”,而他的这条道路恰好两头都不讨好。
10月14日,“删除脸书”(#DeleteFacebook)这一主题的热度在国外社交媒体上迅速攀升。上一次“删除脸书”的风波发生于2018年,数据分析公司剑桥分析被控未经许可获得5000万脸书用户数据以及干预美国大选选情。
引发这次不满情绪的是扎克伯格举行的一次家庭晚宴。《政客》(Politico)杂志报道,扎克伯格在家秘密与保守派记者、主持人、政客等人士会面。扎克伯格的行为被看作是安抚现任美国政府的“投名状”,而脸书也被怀疑会变成“又一个白人至上的工具”。
满头包的扎克伯格近期还要面对一场国会听证。这将是他在脸书在“数据门”之后的第二次国会作证,这一次的聆讯主题是扎克伯格的另一场雄心壮志——虚拟货币Libra。
对比Libra项目宣布之初的热络讨论景象,世人对于Libra的热情也像扎克伯格本人对于中国的热情一样减弱了许多。支付巨头PayPal、Visa、万事达、Stripe和美国电子商务巨头eBay均宣布退出Libra协会。
看看天秤的形状,Libra这杆“天秤”如果没有巨头做它基准的支点,徒留下两块托盘,也和普通的扁担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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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伯格突然发难抖音,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脸书作为一种“重体量”的社交产品,如今正在被抖音(TikTok)这类轻量级的社交产品所取代。这个趋势在中国早已印证。
去年11月,为了挽救抖音出海造成的冲击,脸书推出了自己的短视频软件Lasso,在随后的几个月中,Lasso确实表现平平,据监测机构提供的数据,在2018年11月推出后的4个月内,美国下载数量只有7万。
该监测机构还称,一季度TikTok的全球下载量为1.88亿,其中印度占47%。Facebook排名第二,为1.76亿,印度近占21%。
互联网时代的企业较之传统企业有一个很明显的变化就是,“大而不倒”的现象很难出现。在瞬息万变的科技、用户喜好变迁中,任何企业都有可能因为一次转型迟缓而彻底掉队,不分中外。
创办于2004年的脸书已经步入了十五六岁的年龄。孩子饱受青春期烦恼,同时家长陷入中年危机,这是美国的家庭常态。
也将是扎克伯格的常态。